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是2013年，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油田工人们聚在一起，悄悄在工棚里议论一个消息——总统查韦斯病重了，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没人敢大声说，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变局要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站在联合国讲台上大声说“昨天这个位置上还有股硫磺味”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更没人想到，他在位的这十四年，会把这个拉美最富石油的国家，推向了一个几乎无法回头的方向。

说起来，查韦斯这个人，最早也不是搞政治出身的。

他是军人。

出生在1954年的委内瑞拉巴里纳斯州，家里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比起周围的农民，日子还算过得去。

他父亲是个教师，后来做了地方官。

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不是看书，而是打棒球，梦想是成为职业选手。

可命运没给他这个机会。

后来进了军校，一头扎进军队。

那时候的委内瑞拉，军队里腐败问题严重，很多高级军官靠着军权捞钱。

查韦斯看在眼里，心里窝火。1982年，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僚搞了个内部小组织，起名叫“玻利瓦尔革命运动”。

按他的话说，是要“保卫祖国的尊严”。

1992年2月4日，他带头发动政变，想推翻时任总统佩雷斯。

结果失败，被抓进监狱。

但他在电视上被押走前的一句话：“暂时失败”，却成了他日后复出的铺垫。

那时候还没人意识到，这个中校日后会成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

1994年，新总统拉斐尔·卡尔德拉上台后赦免了他。

他很快成立了自己的政党，四年后竞选总统成功。1999年上任，正式进入权力中心。

刚上台那会儿，他的口号很动听。“终结贫困”“清除腐败”“社会公平”。

很多人都信了。

毕竟那时候的委内瑞拉，贫富差距悬殊，普通人早就对传统精英阶层失望透顶。

可查韦斯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整顿腐败，而是修改宪法。

他把总统任期延长，强化行政权，还赋予总统解散议会的权力。

很多反对派担心他搞独裁，他却说：“这是人民的意志。”

那时候国际油价还不高，委内瑞拉的经济一度下滑。

失业率在2003年接近20%。

可从2004年开始，油价飙升，突破每桶50美元，后来甚至接近150美元。

查韦斯一下子有了底气。

整个国家靠着石油出口，突然富了起来。

他开始大手笔搞福利。

免费医疗、免费教育、补贴食物、建设住房……钱基本都来自石油出口。

查韦斯说：“石油属于人民。”这话听着没毛病，可问题是，整个国家的经济结构越来越单一，除了石油，几乎没别的产业能撑得起来。

更麻烦的是，他搞的“国有化”运动，把很多私营企业都收归国有。2008年，他宣布钢铁、混凝土、电力等行业“国家接管”。

结果效率越来越低，产量下滑严重。

比如水泥行业，几年内产量下降了20%。

钢铁更惨，跌了80%。

而国家石油公司PDVSA，从一个高效的国际能源企业，变成了一个发福利的机构。

查韦斯解雇了上百名公司高管，换上自己的亲信。

他还让这家公司承担社会项目，比如建房子、发补贴。

原本用于技术升级的资金，被挪去搞民生工程。

短期看没问题，长期看，油田设备老化、管理混乱，产能开始下滑。

当时有外媒记者去采访，一位中层工程师说：“我们现在不是在做石油公司，而是在做‘国家服务站’。”

查韦斯本人倒确实清廉，他不贪钱，也不搞私人享受。

但钱都集中在他手里，财政监管几乎为零。

底下的人有没有贪？没人敢查。

国际透明组织把委内瑞拉列为全球最腐败的国家之一。

那会儿外界已经开始担心，一旦油价跌了，整个国家会不会直接瘫掉？

更大的问题，是他跟美国的关系。

他公开骂美国总统布什是“酒鬼”“恶魔”，在联合国发言时还说：“昨天布什在这儿讲话，我今天还能闻到硫磺味。”他下令禁止政府机构使用圣诞老人形象，说那是“文化入侵”。

他在外交上不断拉拢古巴、伊朗、俄罗斯，试图打造“反美联盟”。

美国当然不高兴。

小布什一上台就把他列入“问题名单”。

制裁、施压、孤立，手段一个接一个。

石油公司开始撤离，投资纷纷减少。

查韦斯倒是不怕。

他说：“美国不喜欢我们是因为我们不跪下。”可现实是，国际资本退场后，委内瑞拉的油田技术、零部件、化学品都得不到保障。

后来的炼油厂，日均汽油产量连4万桶都不到。

2013年3月5日，查韦斯因癌症去世。

那天加拉加斯街头车水马龙，很多人穿着红衫，哭着喊“查韦斯万岁”。

可也有不少人悄悄把家里的美元藏得更深了。

他们知道，油价已经开始下跌，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第二年，油价暴跌。

新总统马杜罗接任后，试图延续查韦斯的路线，可收入减少，开支不变，财政崩溃。

政府停止公布经济数据，通胀率从2014年开始飙升，到2017年已经超过1600%。GDP年年下滑，货币几乎失去价值。

2019年，最后一家美国石油公司也撤出了委内瑞拉。

全国只剩下几台靠维修勉强还能运转的钻井设备。

炼油厂零部件断供，汽油短缺，黑市横行。

街边的加油站，有时候要排上三天三夜。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这样叫他了。

参考资料：

Rory Carroll，《Comandante： Hugo Chávez‘s Venezuela》，Penguin Books，2014年

Moisés Naím，《The End of Power》，Basic Books，2013年

Brian A. Nelson，《The Silence and the Scorpion： The Coup Against Chávez and the Making of Modern Venezuela》，Nation Books，2009年

Javier Corrales & Michael Penfold，《Dragon in the Tropics： Hugo Chávez and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Revolution in Venezuela》，Brookings Institution Press，2011年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Venezuela： Staff Concluding Statement，2017年